九月中旬的枫城,已经很冷了,夜来的也早。
晚间六点半左右,夜色如雾,沈白走在回家的路上,斑驳的影子在地上跟着,转角间又消失不见。
他在想着叶昭昭的问题。
叶昭昭似九天神女般降落枫城,搅乱了风云,遮了这枫城的眼。
她很美,美的不可方物,所有人都这样认为,她从未踏足过影视圈,却能拿下炙手可热的LU水晶鞋独家代言,她来到枫城只有半年,叶昭昭这个名字却已席卷了枫城上下,她的后援会,粉丝群,追捧者无处不在。
她很有才,琴棋书画无一不通,她参加大提琴比赛拿下第一,她参加钢琴比赛拿下第一,她高贵优雅,神圣靓丽,魅惑迷人。
她成绩很好,枫城是教育重城,枫城中学是枫城的门面,叶昭昭却可以做到自转校来,所有考试所有科目全部第一,只要是她参加的考试,所有人就只有去争夺第二名。
她的身份很高,没有人知道有多高,叶昭昭入学做开学演讲的时候,市长,市委书记却恰巧因为要环视枫城教育情况前来观礼。
她活的很梦幻,没有人知道她会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,她就代表着惊艳,代表着完美。
如果能有一个词可以准确的形容她的话,那就是——逆天。
但是沈白却不喜欢叶昭昭的这份逆天,她会发光,会点亮她身边人的人生,会破坏沈白细心维护的小平静,而沈白是不会准许有人来破坏他平静的生活,所以他断然不会接受叶昭昭。
刚入夜的枫城是嘈杂,拥挤,喧闹的。地铁口、公交站和天桥,都是枫城的缩影,当人们汇聚成潮,连转身都显得局促,虽然处于众人之中,但是互不相识,近在咫尺,但是彼此孤独,不明得以的是漠然的众人是怎样造就出这份突兀的喧吵,是因为氛围吧,是长久以来一直如此的氛围,如今沈白也可以毫无违和的融入这样的氛围,或许应该带着笑的。
每个人都在人潮涌动中存在着自己的位置,却又不属于自己的位置,而这里的大多数人会拖着工作一天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,不论干什么也好,总之回到属于自己的,能得到归属感的或许名为家的地方。
沈白也一样,他要回家,夜晚的天桥上两个方向的行人匆匆交错而过,走完这座桥,再转个弯就到家了,但他好像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回家。
他被人盯上了。
少女长得瘦,太瘦,一件白色的吊带针织背心,在套着一件茶色外套,被肩胛骨顶出伶仃的弧度,长裤上沾满了油污,背着一个旧旧的红色米奇书包,闪烁的霓虹灯下映照的,是她的那一张脸:
突兀地上着厚厚的妆,脸上的粉底惨白,劣质的眼线有些脏,无论多么娴熟的技巧也无法彻底掩盖住;鼻翼处的阴影重的像两撇粉刷,嘴唇上厚重的红色因为干裂而显得支离破碎,杂乱的卷毛蓬在脸颊边,看不大出来具体的年龄,但沈白却看得出,她顶多十五六岁,甚至更小。
这个女孩,毫不吝啬的在自己的脸上堆砌着不该属于自己年龄层次的美,庆幸的是她还不算太失败,不幸的是她好像并没有能力去支持她想要的美丽。
走进了距离,沈白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,撞上了她的眼神,那双眼睛中闪出的是一种**裸的光芒——没错,是欲望。那是夹杂在一堆劣质化妆品里最纯粹的东西,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讽刺,但事实就是这样。
交错了身形,两人相背而去。
沈白忽的转过身来,随即握住了少女那只伶仃的手腕,浅淡的眼瞳微咪着,眼尾翘起来,带着笑指了指地上的钱包说道:“小姐,你的包好像掉了。”
在被抓住的那一秒,少女心中响起了一声细小的尖叫,待她回过身来,抬头望向沈白的时候,眼神中已瞧不出慌张的端倪,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,小心用力挣开了沈白的束缚,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语罢,便去拾地上的钱包。
沈白看着手中的证件,名字叫盛小繁,按日子来算她今年应该十六岁,证件照上的女子很好看,并没有厚厚的妆,略显青涩,眼角带笑,赫然便是眼前正在拾钱包的少女。
盛小繁弯腰捡钱包的时候,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向她的方向走来,常年的警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必须抓紧撤离,刚想要起身逃跑,却有个人速度比她还要快,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盛小繁,收好你的身份证哦,保管好,以后不要再丢了。”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,随后打开她的手掌,将证件放在掌心,沈白只感觉盛小繁的指尖凉凉的,手指有娇柔冰冷的质感。
早在盛小繁走向沈白的时候,他就已经报了警,人赃俱获,警察带走了盛小繁。
早些年的话沈白可能会拉住这个少女,请她吃一顿饭,尽力将少女从岔路上领回来,尽管可能不会有什么作用。但是现在这只能算是沈白在快要到家的时候的一个小插曲,他没有兴趣再去多管闲事,太闲麻烦,要不是盛小繁盯上了他,他也不会去报警的。
不过感慨还是有的,他能从盛小繁身上感受到生存,就是生存,像被母狼遗弃的小狼顽强又狠厉的生存,不同于一般穷苦的孩子,她带着危险,他不会是一个会相信别人的人,沈白有点后悔,或许应该躲过去不该报警的,这没准会成为一个麻烦。
沈白突兀的想起了自己,想起自己曾经与她有着天差地别却一样纯粹的眼神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温暖而熟悉的温度,脚边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,桌子上还没开动的晚餐,是喜欢的酸菜鱼还有牛肉,和往常一样丰盛。
沈白将门关上,换了拖鞋,向母亲的卧室走去。
她应该还在自己的卧室码字。
母亲是作家,同样是一位贤妻良母,在杂志上有自己版块,但基本上不会去杂志社工作,而是在家里照顾沈白的生活起居,文如其人,一样的温柔细腻;可能是因为母亲如水的性子,这些年也没见母亲身材走样,依旧像结婚生子前般岁月静好。
沈白是龙城人,天资聪颖,考到了枫城最好的学校,母亲不放心沈白住校,便跑到枫城陪读。父亲是龙城著名企业家,曾获龙城十大企业家之首,对龙城的经济发展有很大的贡献,由于工作原因,没有办法一起陪读,只能在时间准许的情况下来看看娘俩,所有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母亲一人。
“老妈,去吃饭啦。”卧室的门没关,母亲伏在电脑前,桌子上的台灯亮着,厚重的落地窗帘将夜色遮住,屋子里很是昏暗。“把灯打开啊,这么暗,眼睛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。”沈白没好气的向母亲嘟囔,顺手按下了吊灯的开光。
“呀,好亮。小白又敢教训妈妈。”母亲像孩子似的身子一斜,用手捂住眼睛看着沈白说道。随即套上拖鞋,拉着沈白,飞奔般的冲向了餐桌:“今天回来的好晚呀,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,走走走,我们快去吃饭。”
“今天放学后大片拉着我去他家了,他妹妹买了烤箱,做了些蛋糕要让大片全吃掉,这就找我去帮忙了。”沈白解释道。
母亲拉着沈白坐下后,夹起一块牛肉放进沈白的碗里,想了想说道:“大片啊,过几天放假的时候叫他和㟀儿一起过来吃饭吧。”
大片全名叫做白大片,据说是大片的母亲生大片的时候,他们家门前正好一大片莲花盛开,于是取名白大片,而一年后的妹妹本应取名为白莲,但由于大片的母亲觉着太俗遂改名为白㟀。
白大片是沈白多年死党,白大片可是为了陪沈白才考来的枫城,放弃了在龙城呼风唤雨的日子。白㟀小白大片一岁,现在读高二,沈白心想白㟀是一定不会来的,她怕死了老妈,记得老妈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,就想着让她当自己的童养媳,像恶魔般对着小㟀儿嘘寒问暖,可沈白是能看出来的,这孩子应该是喜欢他哥哥的。
“好啊。”沈白笑着答应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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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局里,坐在她对面的老警察翻看她的资料,“啧”了一声:“二进宫了那。”
盛小繁也不吭声,她在想着刚刚拿走他身份证又把她送进警局的少年,她从刚刚被警察带走到现在一直在脑海中刻下那人的模样,盛小繁嘴角勾出一缕笑,冰冷的,却又娇媚的。
老警察看见坐在对面的少女竟笑了起来,气的站了起来,恨铁不成钢的说道:“这么小就知道偷东西,打架,屡教不改,等你长大了,是想在牢里呆一辈子吧。”
她没当一回事儿,余光中看到一个人走过来坐在她的面前。
“我保释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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